爬过缺口之后,江随重新端起步枪,贴着墙边一点点往前。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冷风灌进领口,她屏住呼吸,夜视仪里幽绿的光把通道照得像一截旧底片。
这的走廊比刚刚要窄,灯泡早已经破碎,只剩应急灯在头顶忽闪忽暗。
她脚步轻得像猫,靴底每一次落地都只蹭起极细的尘土。
来到走廊尽头,面前豁然开朗。
一个半圆形大厅映入眼帘,顶灯洒下冷白的光,照出中央的皮质沙发,七八根水泥立柱把空间切得支离。
四周墙壁嵌着数道房门,此时紧紧闭拢,像沉默的守卫。
江随手指搭在扳机上,压下脚步,刚伸手去拧最近那扇门的把手,忽然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江随身体比思维更快反应。
她腰肢拧成一道凌厉的弧,猛地向左侧翻滚,子弹擦着她耳际呼啸而过,打在墙壁上迸出火花。
靴子蹬地“嚓”地一声,她立稳在承重柱后,面罩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见对面柱子后慢悠悠探出的半截枪管。
“小子,反应还挺快。”zero的声音带着潮气,带笑的嗓音从对面柱后传来,轻佻得像在玩一场游戏,“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江随将步枪换到更顺手的位置,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闷:“当然是霍奇森带的路。”
对面安静了半拍,zero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嗓音陡然低了八度,“霍叔?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们没把他怎么,反倒是他为了给你报信,主动触发了门禁警报。”江随嗤笑,背脊贴着粗糙的柱面,“现在他正躺在外面,跟上帝寒暄呢。”
zero的呼吸声骤然粗重,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肺,“难怪约翰死得那么蹊跷,霍叔也失联几天,原来是你们在坏我好事。”
“好事?”江随偏头,指尖在扳机上敲了两下,嗓音里充满讥讽,“可笑,莫非你真以为领着暗渊剩下的这几个歪瓜裂枣,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重振暗渊吗?”
“为什么不能?”zero从柱子后露出半张脸,眉眼与言默六分像,却多了股阴鸷。“暗渊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要不是。。。。。。”
“你知道你母亲的墓在哪吗?”江随忽然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声音轻的像风。
“你想说什么?”
“暗渊倒了之后,你母亲的墓也被推倒了,因为暗渊实在是太臭名昭著,周边的居民都痛恨不已。”江随顿了顿,微微吸了口气:“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吗?”
对面冷笑一声:“那还不是怪言默,若是暗渊没有倒,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
“言默是你妹妹。”江随截断他的尾音,声音忽然放轻:“龙凤胎,同父同母,你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对面传来一声嗤笑:“那个弑父的畜生,也配当我妹妹?”
空气突然安静。
不知多久,江随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明的意味:“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你父亲,根本是一路货色。”
“你这种杂鱼,也配评价我和父亲?”zero的声音里淬着毒,像蛇信子舔过耳廓。
“我不止要评价你。”江随笑出声,眼底却结着霜,“还要把你押上法庭,让法官和世人都好好评价!”
话尾落地的瞬间,她指节一弹,手榴弹的保险栓“叮”地一声跳脱,随即被她朝着zero所在的掩体抛出。
金属罐在空中划出弧线,zero在柱子后低骂一句,风衣下摆扬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翻身滚出掩体——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