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我!顾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许是顾昭森平日里把她宠的无法无天,没受到这种委屈,她脸色刷白,声音哽咽。
我轻笑,点点头,口腔里扬起一片腥膻。
[做三就有三的自觉,夹着尾巴做人,滚远点。]
说罢,我关上门,努力压制紊乱的情绪。
这具残败的身躯可不能再长结节了。
3
我天生不是什么好脾气,从嫁给顾昭森之后,才慢慢有所收敛。
还记得嫁出去那天,朋友打趣:[终于有人能镇住你了。]
可是现在,我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几乎是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埋下头蜷缩在门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医生说,脑瘤已经压迫了神经,严重影响体内激素水平。
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的情绪会越来越失控,直至死亡。
晚上,顾昭森破天荒回家了。
墙上的钟表响了六下,我在客厅给他熨烫衣服,西装、领带甚至是内裤都被饿叠放的井井有条。
我故作不明,笑着问他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去接他手里的公文包。
顾昭森满眼怒意,鞋都没脱,大步走向我。
[你就是用这只手打她的。]
他发狠的捏着我的手,声音笃定。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还装什么!]
我鼻尖一酸,他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心冷了一片,还未开口,眼泪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顾昭森微蹙眉头,几乎是下意识松了我的手。
说出的话却无半分怜惜,[你也知道痛她半边脸已经肿的不能看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宋情,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如果再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还有只要我想,欠条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明明是田雨先来挑衅我,却变成我欺负她。
他只是毫无理由的相信她,宠爱她。
我死咬着唇,僵硬的好像一座雕塑,却还是机械地拉住他的衣角,
[你能不能离开她,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能不能不要来折磨我,我…快死了。]
[快死了为了挽回我的心意,你的计谋都已经这样下作了]
离开前,顾昭森勾唇,看着桌子上的衣物慢条斯理。
他说,[宋情,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这副受委屈的样子又做给谁看]
[
她年轻漂亮,有着大好的前程,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一个只会做家务的废物。]
[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我养一个是养,养一群也是养,我有这个实力,谁又能多说什么]
他拉了拉皱巴巴的领带,笑着看泣不成声的我,[至于你,别再自我感动了。]
我愣在原地,回应我的是大门被关上的巨响。
屋里,我摊开双手。
原本应该持画笔的双手粗糙,皲裂。
我不懂,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开始变了呢
第一次遇见顾昭森,我刚满二十,他是炙手可热的年轻企业家。
他三次将我堵在工作室门口,只为求我两年前临摹的一幅山水画。
当时黑市已将画炒到800w,可他愿意出价1500w。
震惊之余我还是拒绝了。
世间懂画的人少之又少,而我的画只给有缘人。
后来,我时常在公园写生时碰到他,那年秋天,他站在枫树下,眉眼带笑,安静的望着我,就好像是一幅精心勾勒的佳作,让我就这样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