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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4页)

又是一阵沉默。

时尹…他欲言又止,再给我一点时间,等这边稳定下来…

我知道。我打断他,你专心处理你的事。

挂断视频后,我盯着漆黑的屏幕发呆。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而我无能为力。

十一月的某个深夜,我接到他的电话,背景音嘈杂,他听起来醉醺醺的。

时尹。。。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复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你喝酒了?我担忧地问。

一点点…他含混地说,今天见了投资人。。。他们只关心利益。。。不像你…

电话突然断了。我回拨过去,无人接听。那晚我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他痛苦的声音。我认识的莫淮辞从不酗酒,更不会深夜买醉。纽约到底给了他怎样的压力?

第二天中午,他才回复:昨晚抱歉,喝多了。别担心。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我们正在变成彼此通讯录里最熟悉的陌生人。他面对的困境我不了解,我经历的日常他无法参与。大洋彼岸,我们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十二月初,文学社的学长徐朗邀请我参加省里的文学比赛。他是研究生,为人温和有礼,经常帮我修改稿子。某次讨论后,他委婉地表达了对我单身状态的好奇。

你好像总是独来独往。他递给我一杯热茶,没考虑过谈恋爱吗?

我有男朋友。我下意识回答,他在美国。

哦?他挑眉,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苦笑。怎么提起呢?说我们曾经多么亲密,现在却连基本的交流都困难?说我想他想得发疯,却不敢打扰他的工作?

圣诞节那天,我等到凌晨,终于等来了莫淮辞的视频。他背后是一棵小小的圣诞树,看起来是在公寓里。

圣诞快乐。他微笑着举起一杯红酒,抱歉礼物要晚点到。

没关系。我裹紧被子,你一个人过?

嗯,同事都回家了。他的笑容有些勉强,你呢?

和室友吃了火锅。我顿了顿,徐朗学长送了我一本书。

徐朗?他皱眉,谁?

文学社的学长,很照顾我。

屏幕那头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那很好。他喝了口酒,有人陪你过节。

我们聊了些近况,但都避开了真正重要的话题——他的工作进展,我的孤独感受。挂断前,他突然说:

时尹,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当然。我轻声回答,你呢?

永远。他的眼神无比认真,无论发生什么,记住这一点。

那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站在雪山之巅,却怎么也等不到说好要一起来的人。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寒假开始后,校园变得空荡。我申请了留校,每天除了去便利店打工,就是窝在莫淮辞的公寓里写作——他走前把钥匙留给了我。

一月份的一个雪夜,我正翻看他留下的相册,手机突然响起。是莫淮辞,但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是时尹小姐吗?对方语气急促,我是淮辞的同事王磊。他发高烧了,一直喊你的名字…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严重吗?

39度5,不肯去医院。王磊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劝劝他?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接着是莫淮辞虚弱的声音:时尹。。。别听他的。。。我没事…

莫淮辞!我几乎喊出来,马上去医院!现在!

不想去…他声音含糊,只想听你说说话…

那一晚,我隔着电话陪他到天亮。他说胡话,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反复问我是不是还爱他,会不会等他。我一次次回答是,直到嗓子发哑。

第二天中午,王磊发信息说莫淮辞终于退烧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脱力。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我们相爱,却无法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种无力感,比任何争吵都更伤人。

开学前一天,我做出了决定。拨通视频电话,看着屏幕上他憔悴的脸,我深吸一口气:

莫淮辞,我们需要谈谈。

8

莫淮辞,我们需要谈谈。

视频那头,他疲惫的脸瞬间绷紧。窗外纽约的夜色与他眼下的青黑融为一体,屏幕冷光映出他嘴角细微的抽动。

谈什么?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预感到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宿舍里暖气很足,我却感到一阵阵发冷。书桌上摊着明天要交的论文,电脑旁是去年圣诞节他寄来的马克杯——杯身上印着我们的合照。

我们。。。这样下去没意义。我盯着杯子上他的笑脸,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几个月见不了一次面,连基本的交流都…

我会改。他打断我,声音突然急切,这段时间是特殊情况,项目马上收尾了,之后就有更多时间…

莫淮辞。我轻声叫他的名字,这个在我舌尖滚过千百次的名字,问题不只在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他身后纽约公寓的灯光洒在肩上,勾勒出一个孤独的轮廓。我们之间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八千公里的距离,还有那些越来越难以跨越的、无形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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