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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哑山

岫云村的孩子出生时都要饮哑泉,泉水会在喉骨结出玉痂,十八岁前不得言语。村志记载,百年前樵夫惊醒了山魈,村民为避灾祸与山神立契:以百年缄默换五谷丰登。

阿芦的玉痂却生在舌根。月圆夜她跪在祠堂雕窗下,看巫祝捧着青铜瓮收集童男童女的初啼——那些被封存的哭声凝成血珠,正顺着瓮身饕餮纹渗入地砖。砖缝里爬出的藤蔓结着人耳状果实,在阿芦经过时突然爆裂,溅出的汁液在她掌心灼出说谎者死的咒文。

第二章:骨震

及笄礼前夜,山魈的叹息震塌了谷仓。阿芦发现坍塌处露出森森指骨,那些属于历代早夭婴孩的遗骸,竟被砌成粮仓地基。她喉间玉痂突然碎裂,迸出的血珠化作红蝶,蝶翼扑簌声惊醒了沉睡的祭器架。

你破了禁咒!巫祝的骨杖戳进她肩胛时,祠堂梁上三百盏长明灯同时炸裂。灯油裹着陈年骨灰泼在阿芦身上,灰烬中浮现出山神祭典的真相:所谓山魈,实为被困在山脉心脏的巨龙;所谓五谷丰登,是巨龙每百年蜕皮时渗出的龙涎滋养大地。

第三章:鳞渊

被缚在祭坛的阿芦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摩擦声。巫祝割开她脚踝放血,血滴入石缝竟长出水晶兰,花蕊中传来龙吟:小哑巴,你的喉骨是我的逆鳞所化。

记忆如岩浆灌入——百年前樵夫实为屠龙者,他剜下龙喉逆鳞铸成哑泉,又将龙骨雕作村口牌坊。阿芦的尖叫震裂祭坛,蛰伏的地脉之气喷涌而出,她撕开皮肉抽出喉骨,染血的骨骼遇风化为一支骨笛。

第四章:龙嗥

第一声笛音掀翻了祠堂屋顶。牌坊上的龙形雕纹开始渗血,石龙眼珠转动着看向阿芦。巫祝的青铜面具碎裂,露出布满鳞片的脸——他们一族正是屠龙者后裔,靠吸食龙脉精气维持不老容颜。

阿芦踏着笛声走向山巅,每步都震落山体表面的伪饰。绿苔褪去后,山脉显露出漆黑龙鳞本体,被九百根陨铁钉穿透的龙脊正在渗血。笛声催动龙血沸腾,铁钉在高温中熔化成赤红铁水,顺着山涧流成灼热的河。

第五章:破喑

最后一声笛音裂成万千晶片。巨龙挣脱桎梏冲天而起,阿芦在龙啸中化为齑粉,喉骨笛却悬在空中自鸣不止。陨铁钉化成的赤河所经之处,村民喉间玉痂纷纷脱落,百年积压的呐喊汇成声浪,震碎了屠龙者布下的消音结界。

暴雨倾盆而下,雨中带着龙涎的腥甜。人们看见阿芦的残影立在彩虹尽头,碎裂的喉骨重组成衔尾蛇形状,永远悬挂在苏醒的山脉之巅。新生的婴孩啼哭化为龙吟,稻田里长出的稻穗尖端都结着微型骨笛,风过时奏响无畏者的乐章。

第六章:喑稻生

巨龙苏醒后的第七个雨季,稻田里新生的骨笛稻开始鸣响诡异音律。晨雾中弯腰插秧的妇人突然僵立,耳孔里钻出嫩绿的稻根——凡是聆听骨笛声超过七日者,皆会化作人形稻桩,眼窝里结出带血丝的米粒。

十五岁的青崖跪在阿芦消散处,腕间缠着从稻桩上摘下的骨笛。昨夜他用山泉水冲洗笛身时,水面倒影里浮现的竟是屠龙者地窖:本该死去的巫祝们正在熔炼龙鳞,火塘里煅烧的正是当年阿芦碎裂的喉骨残片。

他们在用抗争者的骨血锻造新锁链。青崖的指甲抠进泥土,挖出半片龙逆鳞。鳞片边缘的锯齿状裂痕,竟与村口那些稻桩的齿痕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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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响牢

青崖潜入屠龙者祭坛时,发现地脉已被改造成巨大的青铜编钟。每口钟里都囚禁着一名村民的声魂,钟锤竟是他们被拔出的舌骨。巫祝的新面具刻着阿芦的容貌,正将青崖的胞妹绑上祭台,要割取她的喉骨填补钟体裂缝。

你以为破除了缄默便是自由巫祝的笑声震落洞顶钟乳石,当所有声音都成为回响,反抗也不过是种悦耳的音色。

青崖吹响骨笛,钟内的声魂突然暴动。三百口编钟同时自鸣,声波在洞壁间折射成实体光刃,将巫祝的面具削成碎片。面具下露出的却是青崖父亲的脸——那个在巨龙苏醒时被龙炎焚毁的男人,此刻正狞笑着抽出胞妹的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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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焚音渡

青崖将骨笛刺入心脏,蘸血在祭坛画出阿芦临终所见的光轨。血符完成的刹那,所有稻桩突然爆裂,稻米中的血丝汇聚成阿芦的虚影。她残存的灵识化作火凤,叼起青铜编钟冲向山巅。

毁掉回声,才能听见真声。火凤在陨铁钉熔成的赤河上盘旋,但代价是你的存在本身将被抹除。

青崖最后看了眼正在晶化的胞妹,纵身跃入编钟内部。他的血肉与三百声魂融合,在钟体表面烧灼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都是历代被噤声者未曾说出口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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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默春生

编钟炸裂的光波扫过群山,屠龙者的地宫坍塌成寂静深潭。村民们从稻桩中解脱,却发现再也发不出声音。但这次他们的缄默不再源于诅咒——每个人的掌心都生出了骨笛纹,当双手交握时,纹路拼合便能奏响无声音律。

青崖的胞妹跪在潭边,看见水底沉着半枚逆鳞。她将鳞片贴近喉部,潭水突然翻涌成无数透明稻穗,穗粒中包裹着三百代人的记忆光尘。潭底传来青崖最后的笛音,那是没有旋律的纯粹震颤,在所有人胸腔里种下不会腐坏的真相。

第十章:默纹劫

无声婴儿长至七岁那日,村西的寡妇在舂米时发现碓臼里渗出血露。那些浸泡过的记忆稻蒸煮后,竟在陶甑里凝成婴孩拳头大的玉珠,珠内封印着青崖坠入深潭前的最后景象——他并非自愿牺牲,而是被三百声魂拖入钟体,指尖还残留着撕扯符咒的抓痕。

原来抗争从未胜利。寡妇的骨笛纹在掌心发烫,当她颤抖着捧起玉珠,珠内幻象突然暴走。历代受难者的怨气冲出珠体,将晒谷场变成怨灵集市,每个村民都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光天化日下控诉:你们用沉默延续了新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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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龙蜕碑

少年阿默(无声婴儿)在龙涎泉底发现了真相。泉眼石壁上嵌满龙鳞,每片鳞的缝隙里都生长着水晶稻根,根须缠绕着一具具迷你骸骨——那些是历代被抹去姓名的抗争者。当他将掌纹贴向岩壁,整条山溪突然倒流,露出溪床下的青铜碑林。

碑文记载着残酷的循环:每代觉醒者都会被后继者重新神话,其抗争史被篡改成天命所归。阿芦化为骨笛的事迹被添上天赐神器的注脚,青崖的牺牲更是被描绘成自愿祭天。最古老的碑石上,初代屠龙者的形象竟是位悲悯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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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破茧光

暴雨夜,阿默带领村民撬开祭坛废墟。在青崖化钟的残骸里,他们挖出了被熔化的青铜面具残片。当阿默将残片拼合,面具眼眶处突然射出光束,在空中投射出初代屠龙者的祭祀场景:那位祭司正将龙血喂给濒死的饥民,而民众跪拜时脖颈生出的玉痂,与如今村民掌心的骨笛纹如出一辙。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阿默撕开裂痛的声带,七年未用的嗓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我们崇拜的英雄,都是被精心设计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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