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7页）

不腥不膻，比猪肉精贵很多。

村子里生活清苦，总是年节才能吃到些猪肉，偶尔能吃些羊下水便是不得了的好日子了。

今日听闻能吃到羊排，两个小孩已经欢呼雀跃开了。

他们俩自告奋勇要去后山打山泉水。

小婶说，泉水虽甘甜，但淅淅沥沥，流速甚缓，一桶得接一个时辰。

村人忙碌，所以去接泉水的人很少，只有农闲时可能遣几个小孩去接一接。

何况普通人家饭食粗陋，粗茶淡饭，也无须配山泉水来。

今日你们姐姐既买回了羊排这种稀罕物，你俩就去接泉水吧，可不能把这精贵的肉给糟蹋了。

娘和姐姐放心，保证不耽误炖羊。

两个孩子提着半人高的水桶一溜烟跑了。

我和小婶给院子里的菜蔬锄了草，又浇了些水。

一个时辰后，两孩子提着满满一桶水回来了。

还顺带着从山上挖回些野姜、河蒜。

我把油纸里的绿豆糕递给他俩。

栖夏拈起一块，小口抿着，舍不得一次吞下。

牧风直接塞进了嘴里，吃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残渣，意犹未尽。

我先把羊排沿着骨头间隙剁开，变成一条一条的。

用清水洗净，冷水下锅。

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

把新鲜的野山姜、河蒜用菜刀拍扁，扔进锅里。

从院里的花椒树上摘一串花椒，不用洗，直接扔进去。

加几颗红辣椒后，盖上锅盖。

小婶在旁边用石碾子碾韭菜花，我从地里拔出两颗白萝卜。

正值盛夏，萝卜还未到最肥美的时候。

不过小小的两个倒也生得白胖白胖的。

水汽顺着锅盖的缝隙氤氲开来，热腾腾的。

白雾中夹杂着香气，窜到每个人的鼻子里。

萝卜切成大块，倒进羊汤里。

羊汤已经变成了奶白色，白萝卜很快与之融为一体。

小婶的韭花酱也制作完成，里面还加了半个小野果，加了许多盐。

我尝了尝，韭菜花本身的辣，夹杂着果子的酸，咸津津的，很是有滋味。

小婶看了看肉的颜色，满脸开心：

再炖半个时辰就能出锅了。

她也好多年没有吃过如此好滋味了。

正给灶台添了一根柴，却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嫂嫂，你这日子过得倒是不错，都能吃上肉了。

来人一双三角眼高高吊起，眼睛不住地瞟我：

原以为是大哥回来了，没成想，啧，

她似笑非笑，继续说道：

没成想嫂嫂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大哥才离家几天，就把自己的姘头领回家来了。

小婶涨红了脸，正欲说什么，我轻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我往前走两步，拱了拱手，笑道：

这位姐姐，你误会了。

我虽作男子打扮，可却是货真价实的大姑娘。

我是你嫂嫂的远房妹子，这几日来姐姐家中小住。

给两个外甥炖些羊肉开开荤，也是我这个小姨份内的事。

她嗤笑一声，抬眼上下打量我：

你说你是女子便是女子

谁家好端端的姑娘穿男子衣服，就算真是，怕也是个不正经的吧。

小婶上前两步，把我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