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清醒地意识到,沈御琛此番前来,并非是心软了,而是来与她做最后的了断。
她今日才明白,沈御琛的表情如此痛苦,即便如此,她仍奢望能在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舍,或是怜悯。
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唯有无尽的厌倦。
她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柳忆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捧着酒坛碎片的双手沾满了泥土。
你若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永远地离开我。柳忆暖,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沈御琛抽出怀中的尖刀,割下一缕发丝,随手扔在柳忆暖面前。
曾经那些朝朝暮暮共白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诺言,早在柳忆暖一次次伤害他的那一刻起,就已化为泡影,不复存在。
柳忆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抓住那缕随风飘散的秀发,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抓到。
她缓缓垂下眼眸,终于说出了沈御琛期盼已久的那个字。
好。
从今日起,她的人生中,再也不会有柳忆暖这三个字。
阿琛,我不愿再让你为难。
在离开京城之前,沈御琛回到了沈家。
看到沈母的身体正逐渐康复,他心中便再无其他牵挂。
不过,他并未去与沈父沈母相见,而是静静地站在沈家那高大的门庭大院前,默默地望向院内。
长春苑的牌匾上早已落满了灰尘,往昔热闹非凡的沈家,如今已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沈澜守在他身旁,没想到他会回到这里。
不进去看看吗爹娘很是想念你。
不了,一会儿我便要离开京城,往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沈御琛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他凝视着长春苑的角落,见那间屋子被黑布全部遮盖,随即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沈逸辰疯了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那里。
沈澜轻声叹了口气,毕竟沈逸辰还是姓沈。
在沈御琛死后,沈家人也曾想过让沈逸辰为沈御琛陪葬,可柳忆暖却下令,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般痛苦地活着,才是对沈逸辰最严厉的惩罚。
带我进去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面对沈御琛提出的最后请求,沈澜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