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页）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你看到那个提示了吗?

她指着监控屏幕，红色包装的东西有折扣。

嗯，看到了。

我打量着她——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齐肩短发，眼睛很大很亮，给人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她笑了笑：我是陈小雨，刚下夜班，你也是吗?

李珍珍，程序猿一只。我点点头，你是做什么的?

医院护士。

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证。

今天轮休，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结果饿得不行，就进来买点吃的。

她的工作证上印着市中心医院的标志，照片中的她穿着白色护士服，笑容明媚。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有点怪?

我压低声音问道，太安静了，而且没有工作人员。

陈小雨环顾四周，点了点头：确实。我刚才想问个价格，找了半天都没见到员工。而且你注意到没有，超市里的摄像头好像特别多。

她指了指天花板，确实，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黑洞洞的镜头像一只只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顾客。

我们闲聊着，慢慢走向零食区。

你们做的是什么游戏?她问道。

一款生存类游戏，玩家被困在封闭空间里，要想办法逃生。

我回答，公司想赶在下个月发布，所以最近特别忙，几乎天天加班。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平时没什么时间玩游戏，但偶尔会看朋友玩。

她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的游戏主题和我们现在的处境。。。。。。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确实，此刻的情况有些像我们正在开发的游戏——封闭空间，诡异氛围，失联的外界。

陈小雨突然停下脚步：

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超市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抬头一看，确实。

超市里的顾客不知何时已经增加到了三四十人。

而且更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在找红色包装的商品。

过道变得拥挤，人们推搡着，交谈声也越来越嘈杂。

可能是折扣吸引来的?

我不确定地说，但这也太反常了，凌晨三四点怎么会突然涌进这么多人?

远处，两个中年妇女正在争抢一袋红色包装的薯片，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说这是她先看到的，另一个则坚持自己先拿到手。

就在我们观望时，她们已经从争执升级到互相推搡。

这也太拼了吧，不就是五折吗?

我摇摇头，不理解为何人们会为了一点小优惠如此失态。

陈小雨笑了：你不懂，深夜购物的都是精打细算的人。

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路过我们身边时停了下来，手里抱着几瓶红色包装的饮料。

他神色紧张，视线不停在货架间搜寻：你们看到红色包装的醋没有?货架上好像都被拿光了。

我和陈小雨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男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收集了超市里几乎所有红色包装的食品，就差那个了。

您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红色包装的东西?我忍不住问道。

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今天是红色特惠日啊！每月一次，全场红色包装商品打折。我每次都来，从不错过。看，我的购物车都满了。

他指向不远处一辆装满红色商品的购物车，那些东西堆得高高的，几乎快要溢出来。

监控屏幕再次闪烁，这次持续了好几秒。

我感到有些眩晕，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实验室、电脑屏幕、戴着白大褂的人……然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