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这次复活,就是为了继续利用怨气和傀儡虫的力量。
我思量明白后,将玉佩悬浮于半空,使之与青铜蜘蛛共鸣。
你体内沉睡的,不仅是神女残魂。
而是千年前那场封印的……代价。
可恶的赵无极,无所不用其极。
我恨透了他。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断剑上。
剑身应声愈合。
剑光如银月撕裂云层。
断剑重铸的瞬间,终南山巅的青铜傀儡群悄然跪伏。
上官蝶想明白了十多年前的影像:
襁褓中的婴儿被赵无极托起,青铜锁链贯穿其心脏时,婴儿眼中泛着与我相同的银光。
你才是第一个宿主。
楚同琅不过是……你重生的容器!
赵无极的冠冕炸裂,露出内里的青铜心脏。
聪明。
但你忘了一点——神女残魂需要宿主的血,而傀儡核心……需要宿主的魂。
整座终南山巅开始倾斜,青铜傀儡群挣扎着化作巨手想将我拖向地底。
血雾弥漫中,我看见青铜棺中少女的真相——那竟是婆婆年轻时的模样。
千年前,她为封印上古怨气,自愿将半颗魂魄化作神女残魂,另一半则与怨气共生,成为最早的傀儡核心。
楚同琅、白将军、赵无极,不过都是千年轮回中的一支器皿。
够了!
月影重圆、双魂共鸣,不是为了破封,而是为了……终结!
不知道是咒语的力量,还是断剑的保护。
终南山巅的青铜傀儡们开始蒙头自毁,赵无极的冠冕也在血雾中化为青烟。
我长长地松了几口气,懒洋洋跌坐在颓败的山石间,右眼的银月纹路渐渐消退。
断剑的光晕中,缓缓飞出一页泛黄的纸,那是一页被遗忘的遗书:
蝶儿:
若见此信,我已是青铜傀儡。
婆婆将神女残魂封入你体内,却未说怨气早已与我的血脉共生。
我生为楚家血脉,身为容器,魂魄受损,既无愧亦无悔。
不过苦了你一人,茫然无力。
终南山巅的月影石,是婆婆当年斩断怨气的剑痕。
当你银瞳觉醒时,便是……
——楚同琅
我握紧重铸的青铜剑,剑柄白字隐暗下去。
我听见山下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月光下,楚同琅的玄甲染血,却仍执剑而立。
楚同琅的玄甲布满青铜裂痕,剑锋滴落银色的血。
他单膝跪地,铠甲缝隙中渗出暗金色血液:蝶儿,傀儡虫的第七节,被你斩断了。接下来,我们……
话音未落,他的胸腔裂开,露出唯剩一缕银丝缠绕的心脏。
婆婆的魂魄,寄宿在我体内。楚同琅的嗓音沙哑无波,千年前她封印怨气时,即以我初生的血脉为引。每百年,怨气借傀儡虫重生,而我……便是轮回的容器。
他颤抖着,想要触碰我的右眼:你银瞳中的月影,是婆婆残魂与怨气的最后一丝羁绊。若你杀了我,就能彻底斩断轮回。
我不动声色。
他也不急。
我将剑柄贴在自己心口,抬眼看他:你错了。
婆婆当年封印怨气时,本就留了后手——神女残魂与傀儡核心,本是一体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