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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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裴清韵站在殿内，抬头看向宝座之上的秦逐鹿。

他成熟了，自信了，也变老了。

饶是人间帝王，身为凡人的秦逐鹿也不可避免的变老。

他手上的烧伤一直去不掉，隔得很远也能看到明晃晃的疤痕。

他脸上有一道微小的划伤，是他们曾经比剑时她留下的。

他走路时会不自觉向右前倾，因为他的左腹在十年前差点被敌军的箭射穿，即使后来伤好了，也留下了不往左边用力的习惯。

像这样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很多很多，这十年里裴清韵都一一记得。

以前她在等秦逐鹿开口求她。

毕竟她是法力通天的圣女，只消一个挥手，这些让凡人困扰无比的疼痛就都能在顷刻间消除。

后来却变成了她开口求他。

秦逐鹿重伤时，裴清韵红着眼要去灭掉敌国给他报仇。还要用仙术帮他恢复如初。

可秦逐鹿拒绝了。

彼时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不容反驳。

他说，裴清韵，是你再三向我保证过不会插手凡间的事情，我才答应你留在我身边的。

若你执意要灭掉楚国，我拦不住你，但我会自杀为楚国陪葬。

裴清韵猛地回头，为什么！

逐鹿，我不允许伤你的人还能活在这世上！

秦逐鹿却虚弱地摇头，我从来没说过不去报仇，伤好后，我会亲自率军攻打楚国，让他们自大自傲的王在我的脚边跪伏。

那为什么。。。。。。

秦逐鹿打断了她的问题，眼神清明地注视着她。

因为这里是凡间。

凡人的因果，只能由凡人自己去解决。

倘若我受欺负了便让圣女替我出头，那我在凡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过是个笑话，还不如重回昆仑，去做你笼中的困兽。

那时裴清韵不明白，只觉得秦逐鹿在逞强。

然而十年过去，她抬头望着金銮殿之上的帝王，却突然在一瞬间顿悟。

她朝秦逐鹿笑了笑，然后开口，逐鹿，我该走了。

我大概是等不到你随我回昆仑了，如此，我便只能自己回去了。

不等秦逐鹿开口，裴清韵继续自顾自说道，曾经我看不起凡人，觉得凡人是这世间最无用的存在，如今我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错得离谱。

跟在你身边十年，我才恍然想起来，原来最初我也只是个凡人。

我当初怎么就执着于你是个凡人，承受不了仙人的力量，心安理得地去跟别人。。。。。。

好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