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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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昆仑山，昆仑巅。

三十三位长老对裴清韵怒目而视，为首的大长老痛心疾首地呵斥出声：裴清韵，你是昆仑山的圣女，你身上担着全宗门的重量，如今你要为了一个凡人男子，弃万千门人于不顾吗！

她的话音落下，裴清韵扫了一眼下面。

山巅下，山腰下，山脚下。。。。。。

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昆仑山的弟子，此刻这些弟子们正用紧张和担忧的表情注视着她和长老们。

裴清韵座下的首席大弟子鼓足勇气，朝着山上喊了出来。

师尊，求您不要再伤害长老们了，他们是无辜的！

随着第一个弟子开口，其他弟子也有了勇气，壮着胆子看向裴清韵，圣女，求求您了，长老们年迈，已经受不起更多的伤害了！

圣女，您是仙界最令人敬仰的存在，您是昆仑山的骄傲和倚仗，您怎么能把手中的剑挥向自己人呢

越来越多的人大着胆子指责她，劝她放下手中的剑，劝她不要再和长老们剑拔弩张。

但裴清韵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转过头不再分给他们一丝目光。

她低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疗伤的三十三位长老们，突然发现曾经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许多座大山，如今却变得如此渺小。

小到甚至无法让自己挥出第三剑。

她定定地注视着长老们的神情，没放过他们脸上划过的惶恐和紧张。

她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随后倏然笑了。

这一瞬间裴清韵在想，如果五年前的自己也能像现在这般挥出手中的剑，秦逐鹿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

不必在昆仑山当个人人唾弃的废物，不必看别的弟子的眼色行事，也不必隔三差五的被长老们叫去提点教诲。

其实这五年来，裴清韵不止一次地察觉到秦逐鹿欲言又止之下的委屈，但她权衡过后，却选择了缄默不言。

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也觉得有些麻烦。

在裴清韵的认知里，秦逐鹿是她昆仑圣女的夫君，旁人就算想对秦逐鹿出手，也得提前掂量一下惹怒昆仑圣女的后果。

在权衡利弊后，他们是不会真正伤害到秦逐鹿的，顶多恶语相向几句，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弟子们是这样，长老们也是这样。

任凭长老们有多看不惯秦逐鹿，他们也只能叫他过去，让他以昆仑山弟子的身份受教。

而受教的内容，也无非是抄写些昆仑山的门规，或者跪在殿下聆听训诫。

左右是些言语上的，不会真的对秦逐鹿造成什么影响。

因此裴清韵在权衡过后，选择了视而不见。

她明明睁着眼，却装作看不到秦逐鹿失望和落寞的神情。

她明明竖着耳，却假装听不见秦逐鹿疲惫的喘息和咳嗽。

甚至在秦逐鹿遭受了那么多之后，她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笑着摸摸他的头发，然后问他，她对他好不好。

她全程参与了众人对秦逐鹿的精神霸凌，甚至以枕边人的身份，亲自在秦逐鹿心上捅了最锋利的一刀。

裴清韵从未像这般深刻地意识到，她才是导致秦逐鹿离开的罪魁祸首。

任凭她再怎么折磨三十三位长老，她也无法将过错全推到他们身上。

在丢失秦逐鹿的这件事上，她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