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没想到这个答应。
反应过来,急忙拉着江舒年的衣袖质问。
江舒年精神几近崩溃。
周围拍摄的镜头压垮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抛下婆婆,跌跌撞撞冲去了太平间。
一路上又哭又笑。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疯狂的声音。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去。
太平间的冷气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割裂了消毒水的气味:
张梦,你为了骗我,还让儿子躺在这跟你一起演戏是吗
我望着他西装上未干的香槟渍。
林妍的香水味混着海腥气在病房里弥漫。
他显然已经崩溃,我也不屑再跟他解释。
窗外的霓虹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像极了前世举着火把的恶魔。我抓起枕边染血的儿童手表,金属棱角刺进掌心:
江舒年,你儿子等了你七小时。
江舒年跪在003号冰柜前,手指在钢制抽屉上刮出刺耳鸣叫。
孩子的脸从霜雾中浮现,睫毛凝着冰晶。
嘴角还留着呕吐后的血痂。
这不是。。。不可能。。。
他扯开裹尸袋的动作像在撕自己的皮肉。
听诊器按在青紫的胸口疯狂游走。
可他期待的儿子的心跳声,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一遍遍呼喊着儿子的小名。
但那道稚嫩喊着爸爸的声音,却再也无法响起。
我站在旁边,看白炽灯在他头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冰柜缝隙渗出的寒雾爬上他鬓角,将三十岁的黑发染出苍老的灰。
恍惚间,像是一夜白头。
当他颤抖着去阖孩子半睁的眼睑,我轻声说:
这次你没机会放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