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晚棠黯然问道:倘若找不出让奴婢生病的发物,又吃了那物又当如何?
徐行沉吟道:反复吃此等发物,严重可危及性命,姑娘在吃食上多加注意吧。我可不爱看病,我更爱看美人儿。
晚棠笑得心不在焉:多谢徐大夫的祝福。奴婢已经生无可恋,还是听天由命吧。
徐行听着不对,想安抚两句,她已经走了。
不多时,伙计嘀嘀咕咕地过来抱怨:近来生意不好,东家为何不收银子?
徐行瞪他:谁说不收,给我记到武安侯的账上!
两日后,海棠并没有再来百草堂。
第三日,萧峙来了,让徐行陪他去京城最大的酒楼用膳。
俩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腿脚不便,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偏生萧峙还要上最高的那层,说是风景好。
徐行气喘吁吁地坐下,没好气道:不就是前两日跟你那个丫鬟多说了几句,何至于如此消遣我?
什么丫鬟?
徐行朝他飞了个媚眼:叫晚棠的丫鬟,生得如花似玉,你怎得放心让她自己出来看病的?
萧峙沉下脸,正想让他闭嘴,不许再提这个人,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裴兄!裴兄!小弟这厢有礼了,你便原谅我这次吧!
徐行咧嘴:这么巧,你的好大儿也在此用膳。
萧峙不悦道:此前刚带他认识了秋闱的谢元、亚元,以及周太傅的孙子,他怎么又跟裴二厮混上了?呵,本侯当真给他太多脸,让他忘了自己身份!
徐行撇撇嘴:你这张嘴,能给他什么脸?
萧峙正要回敬两句,隔壁吱呀一声,有人开了窗。
传来浪荡的笑声越发清晰:那个叫晚棠的丫鬟,着实叫人心痒难耐,见之难忘。我这段时日去天香楼都打不起兴趣,我觉得天香楼的美人儿都不及晚棠的一根指头。
裴二郎说完,又有几个纨绔子跟着附和,显然都是此前去武安侯府参加雅集之人。
爷早就说过晚棠不是俗物,尔等还不信。
裴二郎吸溜了下口水:晚棠不是你院里的丫鬟吗?改日你寻个由头把她带出来,也好让我们解解馋。
是啊!子琢兄不会舍不得吧?
兄弟当有福同享,一个丫鬟罢了,日后有机会,我带她出来给你们玩玩便是。
萧予玦说完,他那帮狐朋狗友争相给他敬酒,哄得他又说了些不着四六的混账话。
隔壁的窗户吱呀一声关上,将他们的浪荡掩在了不为人知的奢华厢房里。
啪的一声响,徐行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啧啧,你……他……你们……怪道晚棠生无可恋,你们竟玩儿得如此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