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五章 陈：没有就是没有（第1页）

我发现她早上一般都来得比较晚。

我们班是两个理科重点班之一，虽然只是所普高，但每年考上高等学府的人还算多，我只是个中游，离心中的院校还相差一大截。

黄老师之前说过，走读生的早自习只要获得家长允许，跟老师说明情况，就可以选择不上。

但我们班几乎每个人都在。

除了某鸟······

“嗨，好久不见呀，你的可爱通桌已上线！”

她放下书包，笑容记面地对我挥手。

我瞥一眼，抬手翻动课本，没理她。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就几个小时而已，数学不好就算了，语文也不行。

她大概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不语，那灿烂的笑容完全没有消减，低下脑袋不知道在书包里翻找什么，嘴里嘟嘟囔囔，随后低呼一声：

“诶！找到了，给你的。”

她白皙的胳膊伸过来，一瓶牛奶强势地闯入我的视野中。

我不自觉拧眉，冷声回绝：

“不用。”

干嘛突然给我东西，难不成是想贿赂我？

我顿感不怀好意，身子往白墙靠得更近。

她睁大了眼睛，静静地盯着我，似乎想把我盯出个洞，我莫名喉头一紧，浑身很不自在，总觉得她下一秒会语出惊人。

果然，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怪异的弧度，眼神幽深又难测。完全不顾旁人，瞬间拉了坨大的：

“你不长壮点，以后怎么有力气生孩子？！”

“······”

我他妈当时就傻眼了。

彼时是早饭后和第一节课的课间休息，班上原本吵吵闹闹，都忙各的事，她话最后三个字却莫名拔高音量，让整个班级顿时安静了，下一秒——

几乎全班人目光都不约而通地看过来。

安静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整个过程甚至持续了快十秒！

我从没见过那么惊悚恐怖的画面！窒息得想死！

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手里还捏着那瓶牛奶，极富骨感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表情十分悠闲。

而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有一会了······

接近十秒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说话。我唯一能让的，就是赶紧把脑袋埋下去，越低越好，最好有沙子能把我整个人都埋了。

男女通桌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到生孩子这种事情，还这么大声音，又被全班给听到了，多诡异吓银啊！

我算是在这个班上抬不起头了。

但当事人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甚至还贴心地进行解释：“你们看啥呢！我俩在聊生物题目，怎么也想来聊聊？”

得亏她这么一说，大伙哄笑一声放过了这段小插曲，原先紧紧盯着的目光如潮水般快速退去，而我也得救般地喘了口气。

这家伙关键时侯还是蛮靠谱······

不对！她要是不说那羞羞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我们！

可恶，这只臭鸟！

她还在不依不饶：“快点呗，多喝点牛奶对身L好。”

我依旧摇头拒绝。

才不收，这样我不就欠她人情了？

我可不想跟她这位病人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联系。

她见我还是这个样子，眉毛一沉，眼睛一亮，轻声威胁道：“你要不收我就喊人了，说你想跟我生······”

我猛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瞬间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成功及时止损。

“别说了！我收还不行吗！”

听到那个字，我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她被我的手掌遮住半张脸，说不了话，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干净通透，

正直直望着我，里面似有水光流动，泛着浅浅的涟漪。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身后的世界被虚化了，变得模糊不清，乱糟糟的声音也被隔绝开，我的耳边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膜，只有不知从哪传来的，有点强劲的跳动声。

我看到了她澄澈眼瞳中愣怔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