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留下的?”
郑直看完信上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又看向躺在土坡上的周有德,皱起眉头。
礼物?
周扒皮什么时侯埋在这的?
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郑直再次拿起那枚吊坠,反复观察,除了感觉很稀有外,看不出其它端倪。
难不成这吊坠真是什么值钱宝贝?
郑直想到这,赶紧将吊坠放进衣服内兜收好,嘀咕道:“周扒皮,算你还有点良心。”
经历了这么一出,郑直心中的惆怅和茫然散去了大半。
深吸一口气,他将没挖完的坑挖好,准备安葬周有德。
郑直先是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往上面倒了点水,然后拍去周有德身上的沙尘,用布认真擦拭他的身L,最后将他连通衣服、烟酒一块葬进坑内。
而后,郑直闭上眼睛,双手合拢放在额前,用低沉的声音诵念悼词。
让完这一切,他开始将沙土掩埋在周有德身上。
沙土扬起又落下,周有德的脸渐渐被沙土掩埋,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小土堆。
到这里,安葬就结束了。
郑直望着随风胡乱摇曳的杂草,以及黄沙茫茫的荒野,深深叹了口气。
据周有德所说,灾变前入殓师的工作远不止这些。
只是时过境迁,废土世界中,生死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入殓师自然也可有可无。
郑直还听人说,灾变之前的世界温度适宜,是鸟语花香的。
他不知道这些说法的真实性,不过大家都这么说,他也就信了。
最后看了一眼土坡,郑直转身离去。
半个小时后,郑直回到高墙下排队入城,并接受卫兵的病毒消杀。
按照联邦的说法,废土中蔓延着一种名为“堕落”的毒素,废土中的生物正是被这种毒素感染,才发生了异变。
人类通样有被感染的风险,联邦将这一类感染者称之为“堕落者”。
所以,重新进入高墙城需要进行大规模消杀。
不过郑直怀疑这种手段并不能完全阻止感染,不然安全督导局没必要隔一段时间就追查堕落者。
但是,联邦的规定普通人可没有能力说不。
郑直乖乖缴纳了一笔不小的费用,然后闭上了眼睛,张开双手。
随即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药水喷雾中静置。
完成消杀,郑直下意识摸了摸位于胸口的内兜,害怕有药水渗进外套。
可当他手放在胸膛时,却突然发现手感不对。
没有吊坠存在的硬物感。
卧槽,宝贝不会丢了吧?!
郑直连忙拉开外套拉链,右手在内兜里快速摸索。
只有一根绳子。
他掏出绳子,本该挂在绳子上的吊坠竟不翼而飞了。
难道掉在荒野里了?
可内兜并没有破损,他也清楚记得,吊坠被他好好放进了兜里。
联想到周有德的离奇死亡,以及那封似乎早有计划的信件,郑直心里的怪诞感越发浓烈。
“周扒皮应该不至于害我吧?”
对于周有德的人品,郑直始终持怀疑态度。
一时间,他有些忐忑不安。
来不及多想,耳边已经响起卫兵的催促声,他只得攥着绳子快步进城。
回到住处,郑直将随身的背包倾倒,匕首、折叠铲、馒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洒落桌面,唯独没有吊坠。
他不信邪,又将浑身脱得精光,反复摸索衣物。
一阵瞎忙活过后,郑直攥着仅剩的那根挂绳,坐在木板床上皱眉思索。
“消杀之前还摸得到吊坠,难不成是被扒手顺走了?没道理啊……”
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回城细节,他基本可以确定,那枚吊坠是凭空消失了。
难道这都是周扒皮安排好的?
郑直骤然间想到周有德的生平过往,猛地发现自已对他的了解似乎很表面。
“他把吊坠留给我,是早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