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起白攥紧拳头正要上前,却被端木卫黎扣住手腕。
他转头望去,正对上后者示意的眼神,端木卫黎目光沉沉地盯着词宋,眉峰微挑,仿佛在说
“且看他如何应对”。
词宋始终低垂的眼睑终于抬起,目光扫过仲鸿三人时,平静得像深潭映月。方才被衣袍掩住的金芒早已敛去,此刻的他看起来与寻常学子无异,只是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里,藏着种旁人读不懂的通透。
“诸位说得是。”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清晰地压过周遭嘈杂,“是我资质驽钝,辜负了这份机缘。”
仲鸿三人反倒一怔,没料到他会如此坦诚,扇尖停在半空,一时竟接不上话。
词宋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虚礼,转身便要与词起白二人离开。经过颜清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用气音在对方耳畔低语,声线像浸过冰水的丝弦:“有些东西,看得见的未必是真的,看不见的……
也未必就不存在。”
颜清瞳孔骤缩,指尖猛地攥紧锦袍下摆,待要追问时,词宋已迈过大门。
素白身影很快融入渐浓的暮色,唯有晚风卷起他散落的衣袂,隐约泄出一丝极淡的金芒,像流星划过夜空,旋即消失无踪。
词起白紧随其后,经过仲鸿身边时忽然顿步,眉峰挑得老高,嘴角撇出毫不掩饰的嗤笑。他刻意放大了声音,让周遭学子都听得真切:“某些人也就只会对着失败者吠两声,真要论本事,怕是连传承之地的门槛都摸不着。”
端木卫黎漫不经心地扫了三人一眼,折扇
“唰”
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与其在这儿嚼舌根,不如回去多临几篇帖。免得文道战上输得太难看,连书院的脸面都要被你们丢尽。”
颜正走在最后,青衫如墨,目不斜视地从仲鸿三人身边掠过,仿佛眼前的三道身影不过是挡路的顽石。
那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
“岂有此理!”
仲鸿的折扇
“啪”
地拍在掌心,脸色涨得通红,“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废物,也配让他们如此嚣张?”
柳溪指尖的墨迹几乎要掐进宣纸,阴恻恻道:“文道战还有三日便要开场,届时孔圣学堂的这四个,一个都跑不了。”
颜清望着四人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他缓缓抚过锦袍上的云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颜辰辱没门楣,词起白狂妄无状,端木卫黎目中无人,还有那个颜正……”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狠厉,“正好,新仇旧怨,一并在文道战上算了。”
身后的三院学子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附和: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文道真正的栋梁!”
“定要让孔圣学堂的人跪在地上求饶!”
“文道战上,必叫他们身败名裂!”
暮色渐沉,才气楼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着仲鸿三人扭曲的面容。
微风穿过回廊,卷走了他们的狠话,却卷不走那份即将在文道战上彻底爆发的戾气。
。。。
晨曦漫过颜圣书院的朱漆牌坊时,青石板广场已被攒动的人影铺记。
各书院旌旗在晨风里舒展如帆,子路书院的靛青
“礼”